這是一個不該發生的悲劇。
廣西玉林市興業縣大平山鎮南村。一個在“現代化”建設上已頗為可觀的村莊,卻遭遇集體淪陷。留守女孩小雨(化名)在長達兩年間里受到村里十多名中老年人性侵。年紀最大的76歲最小的也有44歲,多是爺爺輩。第一次性侵發生于2011年當時小雨只有11歲。憤怒的父親發現真相報警,最終10人獲刑。然而,這不是一個罪惡被制止、壞人遭懲治的故事,反而是女童及其家人遭受了村民的“敵視”,“都是她,把那些老人送到了牢里。”(2014年1月9日杭州日報、瀟湘晨報)
讀至此,沒有一個有良知的人會平靜安穩。那些無恥的施害者甚至連一個“傻子”都不如。當施暴者互相推介,將罪惡的臟手伸向毫無反抗能力的小雨時,參與性侵的人數就像滾雪球越來越多。當一個傻子被喊過來,卻“連碰都不敢碰”小雨,只有他一個人守住了道德的底線,未曾參與性侵。這個細節,尤其令人錐心般的疼痛。
十多個中老年人,十多個心智正常的長者,為老不尊,道德淪喪,成了性欲的奴隸,成了吞噬弱小女童的惡魔。小雨就是他們的“孫女”。若上推若干年,有人或許與小雨有著某種血緣。最不濟,他們與小雨的家族同為鄉鄰相互守望了一輩又一輩,即使沒有血緣亦當有鄉鄰親情。
然而,他們竟然冒天下之大韙不怕造孽,肆無忌憚性侵女童。60歲的陳美光兩年間法院認定其性侵多達15次。對這些人類渣滓理當施以重刑,可悲的是他們的丑惡行徑反倒得到同情。一些身為母親的女性甚至將臟水潑向了無辜的女孩。真得不知道,這些女子是否也喪失了是非美丑的道德底線,早就墮落為村民性侵犯罪的幫兇?
大平山鎮南村,有著2300多口人?恐趶V東等地打工的收入,村子里已經興建起不少三四層的新樓。村子東西兩側的廣場各修了一個籃球場。進入村口的一座高聳的牌坊“龍門”,其左右鐫刻著“富貴”和“榮華”。村里正在集資,要重建被毀掉的廟宇。然而,一個似乎充盈著濃厚文化氣息的鄉村,竟然形成了集體性的道德淪陷。顯然,不僅出于人性的惡,出于獸性爆發,更源于鄉村倫理的淪陷,鄉民道德的集體墮落。
原有的長幼有序,禮義廉恥,相互守望,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倫理道德規范,早就塌陷。高樓、籃球場、“龍門”牌坊等僅僅成了一種文化符號,已無法修補村民精神層面的潰敗。以至于“飽溫思淫欲”,一些長者遂搖身一變成了惡魔。在他們心里,早就沒有了互相守望的責任與擔當,沒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的規矩與忌諱,沒有了對弱勢群體的體恤與憐憫,更沒了對法律的敬畏與忌憚。在村民眼中,老人性侵后給了錢,也沒有遇到激烈的反抗,女童就不值得同情。同情惡者反倒歧視受害者的輿情,更加速了人性的墮落以及鄉村道德的集體沉倫。這恰恰是最可怕最可悲的。
只是,要拯救失喪的良知,重構文明理性的鄉村倫理道德,顯然任重道遠。劉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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