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泰安警察的不只是兇犯
1月5日，山東泰安市民悼念殉職的公安民警和協勤人員
晨光初上，泰山之巔薄云漸開。在4名殉職警務人員追悼會開始之前，泰安“1·4”槍擊案真相終于浮出水面。槍響背后，是一段愛恨情仇。在槍響5天之后，山東省公安廳對外公布消息：在“1·4”槍擊民警案中重傷的疑犯劉建軍正是德州2010年“12·29”殺人案的實施者，“二劉”之所以對入戶民警開槍，皆因恐懼殺人行為敗露。
[源起] 夫妻不和埋下禍端
從某種意義上說，泰安“1·4”槍擊案背后，皆因張建菊和她的情感史引發。張建菊的丈夫竇廣東在其生病后無情地打罵和排斥，加上劉建民在此期間介入，為之后的事件埋下了伏筆 。
德州市保健品行業熟知事件的人士說，張建菊患有淋巴癌，生病期間，經常遭到丈夫竇廣東的打罵。兩人感情長期不和，在多次協議離婚未果(因財產分配不均)后，遂分居。其間，張建菊在當地擺賣地攤，與已經退休的劉建民相識，并發展為男女關系。從2009年夏天開始，還沒有辦結離婚手續的張建菊與劉建民的戀情公開。
“建菊很可憐，劉建民經常幫助她。兩個人都很不容易。”德州市一家保健品專營店老板黃旭東回憶，張建菊的婚姻存在很大問題，竇廣東曾在2000年前后與別的女人有染。在張建菊被查出身患癌癥后，竇廣東變本加厲，對張建菊動輒施以拳打腳踢。2009年6月，張建菊搬離了原來的住處，從此與竇長期分居。
黃旭東說，到了2010年春節以后，張建菊病情一直未見好轉，經常需要向周圍的熟人拆借錢款用于治病。而劉建民的妹妹劉彬彬在此之前偶有經營保健品，也與張建菊相識，劉彬彬的經濟狀況和家庭情況也極為復雜。兩人相似的命運使得她們親如姐妹。2010年5月，張建菊和劉彬彬開始策劃在山東泰安地區開設保健品商店。
同年10月某日，劉彬彬攜帶由她籌集的數萬元資金前往張建菊住處商議開店事宜。在此期間，竇廣東以“捉奸”的名義突然沖入張建菊住所，在捉奸未果后，竇廣東與張建菊發生激烈口角。
一名與張建菊熟識的保健品行業經營者徐麗芬回憶說，事后張建菊曾向她描述，性情剛烈的劉彬彬還曾掏出一把短刀對竇進行喝止；未料，竇廣東揮拳將劉彬彬打傷，導致劉彬彬鼻梁骨骨折。
“劉(彬彬)大姐不僅被打，還被搶走了好多錢。”徐麗芬說。而張建菊的情夫劉建民眼見妹妹遭毆也多次表示“遲早要收拾竇廣東”。竇廣東死后第二天，劉彬彬和劉建民曾短暫出現在德城區，之后便傳出兩人被拘傳的消息。
[案情] 以為殺人敗露持槍對抗
1月8日晚，山東省公安廳對外公布了泰安“1·4”槍擊民警案背后的德州 2010年“12·29”殺人案偵辦細節。警方通報稱，劉魯民、劉建軍兄弟向民警開槍的原因已經查明。德州2010年“12·29”殺人案與劉氏兄弟的瘋狂對抗行為密不可分。
2010年12月29日凌晨，德州市實華公司職工竇廣東在下夜班歸家途中遭到殺害。德州警方事后查明，竇廣東的妻子張建菊具備重大作案嫌疑，遂對張進行控制審查。其間，張供述稱，其與丈夫竇廣東感情不和，且長期分居。在離婚事務中，又牽扯到婚姻財產糾紛。在雙方多次協商未果，并屢次遭到竇廣東打罵之后，張找到其情夫劉建民(劉魯民、劉建軍的兄長)商議報復竇廣東。隨后 ，劉建軍應劉建民之邀，趕到山東德州對竇廣東實施了殺害，并于當晚乘車返回泰安。
2011年1月1日，德州2010年“12·29”殺人案專案組將劉建民拘傳，但劉拒不交代。“命案必破”，1月4日，德州警方趕赴泰安，試圖從劉建民的弟弟劉建軍處獲得有價值線索，并要求泰安警方派員進行協查，對科大路干休所劉建軍住處進行入戶調查。
警方稱，劉建軍和劉魯民兩兄弟之所以對入戶調查的民警開槍，不排除系劉建軍以為在德州的殺人罪行暴露，情急之下所為。“在泰安‘1·4’槍擊案發生前，一直沒有確定劉建軍就系德州‘12·29’殺人案的實施者。泰安警方沒有說謊，到干休所調查，確實只是入戶走訪，所以沒有攜帶槍支。”德州市公安局德城分局一名工作人員說，劉建民到案后態度極為強硬，迫于“命案必破”的壓力，當地警方只好試圖從劉建民的親屬處尋找突破口，于是派員前往泰安入戶走訪。
泰安市委宣傳部王德全向記者證實：“兩地警方本以為劉建軍只是德州命案嫌疑人的弟弟，未料他就是真正的殺人疑兇。”一連串的巧合，最終促使泰安“1·4”槍擊民警案發生。瘋狂的“二劉”在隨后的1個小時里，沿著泰安市科大路、觀光路、擂鼓石路、文化路瘋狂逃竄，與追緝民警展開了激烈對抗。最終，劉魯民飲彈自盡，劉建軍重傷被抓。
[回憶] 劉家在當地口碑不佳
案情公布后，記者再訪泰安科大路干休所時發現，此前加強的門禁已經稍有緩和。干休所門前的大批便衣男子已經不知去向。干休所內部人士說，“1·4”槍擊案中出現的雙管獵槍在多年前就曾出現在2號“將軍樓”。
“那是用來打兔子的”，這名人士說，1996年10月1日，在我國《槍支管理法》出臺之前，干休所很多家庭都有這種槍支。除此以外，還有一種發射鉛彈的氣步槍在當時也很流行。隨著國家法律的完善，這些槍支有的被收繳，有的被主人主動拆毀，但劉家的獵槍一直保存下來。因為干休所特殊的社會屬性，在當地警方的歷次緝槍行動中，這桿槍成功躲過被收繳沒收的命運。
多名熟知劉氏家族背景的泰安市科大路干休所及泰安市某機關單位人士描述說，劉氏兄妹從小比較抱團。5兄妹中，有包括劉魯民在內的多人曾到部隊服役，從小到大，劉氏兄妹無論誰受欺負，其他人一定會“找回來”。
泰安市某機關一名離休干部回憶，約在上世紀80年代，劉氏家族開始沒落，這一時期，劉氏兄妹開始分赴德州、濟南、新泰等地謀生。之所以分赴各地，皆因此前劉氏兄妹的睚眥必報的個性使然，劉家兄弟曾為了一個小口角，將一名當地干部子女堵在機關大院門前毆打。且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機關領導多次勸導未果。久而久之，使得劉家在當地口碑不佳。
“2008年，劉魯民在濟南因為盜竊被公安機關抓獲。當時劉建軍還想找我父親幫忙說情，但我們沒有理會。”干休所一名王姓干部說，實際上，他們的父輩早已經對劉家兄妹失去了期許。后來，劉魯民被警方處以行政拘留。
“幾聲槍響，斷送了劉家兄妹‘5中其4’。他的父親曾立下戰功，兒女卻這般不爭氣。”這名離休干部惋惜道。
[兇殘] 殺人判無期5年后獲釋
1983年，機關大院再次熱鬧起來，人們說，因為瑣事，劉建軍在德州持獵槍將一名青年殺害，被判無期徒刑。但僅僅不到五年后 ，出獄的劉建軍便回到泰安科大路干休所，繼承了父親留下的2號“將軍樓”，但與機關大院內的鄰居和舊識交往甚少。
據知情人士透露，1980年左右，劉建軍開始被周圍的人發現有盜竊行為。稍后，與劉建軍同住在干休所大院的另一老干部曹伯的女兒向有關部門檢舉了這件事情。劉建軍將此視為對自己的挑釁，準備報復。
劉建軍在下班途中伏擊了曹伯的女兒和女婿一次。1983年8月3日晚，曹伯的小兒子帶著妹夫到劉建軍宿舍討說法，劉建軍手持獵槍在房內。兩人敲開宿舍門后，遭到劉建軍開槍射擊。小曹中彈身亡，妹夫劉某臉部中彈受傷。劉建軍隨后被逮捕并遭起訴。法院經過審理，以故意傷害罪判處劉建軍無期徒刑。法院認為，劉建軍當時并沒有殺害小曹的主觀故意，因此不構成故意殺人罪。德州干休所一老干部稱，當時法院判處劉建軍無期徒刑，有考慮其正當防衛的因素。
此后，曹伯認為此案判決過輕，多次上訪。最終，判決并沒有改變。數年之后，劉建軍保外就醫提前獲釋。
就在今年1月7日，曹伯的妻子去世。為她舉行告別儀式的當天，剛好也是為襲警案中被害警察舉行遺體告別儀式的1月9日。
劉建軍自認為是講義氣講感情的人。去年12月29日凌晨，劉建軍趕到德州，在德州市德城區堤嶺村173號門前，將下夜班回家的德州實華公司工人竇廣東三刀斃命，為的就是所謂的義氣和感情。他殺人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他的哥哥劉建民和竇廣東的老婆張某合謀想殺死竇，他是來“幫忙”的。在劉建民被抓后，他還與涉案其他人員訂立攻守同盟。
9日上午，記者再次來到堤嶺村173號時，正逢堤嶺村市集，前來趕集的人把門前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走進173號院，是一個上下兩層樓的結構，共有十幾個房間，大部分用來出租。竇廣東已逝，其妻子被抓，兩人的女兒已被親戚帶走，家中正房人去樓空。有租客表示，“劉建軍應該殺一千次”。租客李延平介紹，竇廣東人長得高，而且濃眉大眼，“很帥，很熱心，經常對我們噓寒問暖的，他這么死了我們都很難過”。聽說兇手劉建軍已經被警方控制，有租客拿出白花對竇廣東進行簡單的“告別”。
好勇斗狠卻每天接送女兒
據知情人士透露，劉建軍此前曾離過一次婚，跟前妻生的孩子現在已經20多歲了。后來劉建軍又找了個農村的老婆，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已經4 歲多了，是劉建軍的心頭肉。
而今，劉建軍兒時的玩伴不少都已白了頭發。談起小時候的劉建軍，有同齡人大搖其頭：“那是個好勇斗狠的家伙，脾氣很不好，動不動就亮拳頭，成天四處惹事也不好好學習，我們跟他玩不來。還有他那兩個哥哥，也都不怎么樣。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跟他們兄弟都不怎么說話，有時候見了面都繞著走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劉建軍出生和長大的地方，是德州市軍分區第一干休所。據劉建軍的一位鄰居介紹，住在這里的老一代，都是老革命。劉建軍的父親名叫劉文瑞，早年參加過八路軍，是抗日英雄，上世紀80年代離休后享受副師級待遇。劉文瑞育有三子一女，劉建軍在三兄弟中最小。
后來年齡稍長，劉建軍的兩個哥哥劉建民、劉魯民都去當兵，但劉建軍沒有去。沒當兵的劉建軍，對槍有著強烈的興趣。德州市軍分區第一干休所原所長李伯稱，當時干休所內居民愛好打獵，大多家庭都有獵槍。從后來發生的事情看，劉建軍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員，但他的槍不是用來打獵的……
德州槍案后，劉家在德州市軍分區第一干休所很難安住了。1986年，劉文瑞全家搬至泰安，劉建軍的妹妹隨父母一同到泰安生活。當兵復員的劉建民，曾在中國水利水電第十三工程局醫院工作，槍案后與妻子搬家到濟南，后離婚。獲釋的劉建軍最后也將家遷至泰安，只有二哥劉魯民留在了德州。在泰安，劉建軍因為犯了盜竊罪，再次被關進監獄，后釋放。
搬到泰安以后，劉建軍仍然稟性難移，經常四處惹是生非，仇家不少。在泰安的一位鄰居說，劉建軍雖然身材瘦小，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陰冷。去年夏天，有四五名男子手持斧頭，好像是前來尋仇的，堵在劉建軍家門口。劉建軍也持刀沖了出來，與他們進行搏斗，“最終把他們全部打退了”。
據了解，劉建軍平時話很少，與鄰居們幾乎沒什么交流。據知情人士透露，劉建軍此前曾離過一次婚，跟前妻生的孩子現在已經20多歲了。后來劉建軍又找了個農村的老婆，生了一個女兒，現在已經4歲多了，是劉建軍的心頭肉，“他每天都去幼兒園接送女兒”。
■反思
目前還不是追責的最佳時機
從山東省公安廳對德州“12·29”殺人案細節公布伊始，網絡上即出現對“警方入戶調查預案是否得當”的追問。一些網友在網易、中華泰山網等網絡社區發起倡議，要求徹查“1·4”槍擊案背后的指揮責任。
“即便當時不知道劉建軍系德州殺人案疑兇，就憑他過去曾持槍殺人的前科分析，警方是否也應該在事先做好預案呢？”網友發帖稱。
“我們也注意到了這些質疑。公安部和省廳領導在督促做好善后工作的同時，相應的工作也正在開展。”山東省公安廳刑偵部門一名專家級高層人士說，“1·4”槍擊案在體現民警英勇無畏的職業精神的同時，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兩案所引申的相關問題，值得總結。但他強調，目前，仍不是追責的最佳時機，相關決定將在進行調查后逐步作出。
泰安昨舉行犧牲烈士追悼會
寒風中上千人送別四殉職英雄
10日的山東泰安城，被悲傷的情緒籠罩。泰安市“1·4”持槍殺人案犧牲烈士追悼大會，在這里隆重舉行 。公安民警、各界群眾、烈士親屬等1300余人參加追悼會。
上午9時許，很多泰安市民自發來到追悼會現場，送別人民的好衛士。雖因場地有限，很多人只能站在會場外 ，但他們依然堅守在寒風中送英雄最后一程。
市民程廣虎舉著“揮淚送英豪，誓死為人民，向人民警察致敬”的紙牌站在寒風中，雖然雙手凍得通紅，但他依然不愿意放下紙牌。“他們是泰安人的驕傲，我們會永遠記住他們 ，懷念他們 ，我不能做什么，只能用這種方式向他們表達哀悼和敬意。”程廣虎說。
追悼會現場，莊嚴肅穆，哀樂低回。主席臺正中懸掛著齊洪海、夏波、肖斌、李良四位烈士的遺像，兩側“赤膽忠心，為國捐軀，英雄浩氣千秋在；驚天動地，泰山作證，烈士忠魂萬古存”的挽聯格外醒目。遺像下方擺放著各級領導、各單位以及社會各界代表敬獻的花圈。4名禮兵肅立兩旁，護衛著烈士的英靈。
上午 10時，追悼會正式開始，全體現場人員為犧牲烈士肅立默哀，表達對英雄的深切哀悼和追思。
泰安市和山東省有關領導分別致悼詞。中共山東省委決定授予齊洪海、夏波、肖斌三位同志“優秀共產黨員”稱號，追認李良同志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山東省人民政府批準四位同志為革命烈士，同時山東省委、省政府發出向四位烈士學習的號召。
在追悼會的分會場泰安市革命烈士陵園內，近千名群眾來到這里，看著大屏幕里從現場實時傳來的畫面，許多人泣不成聲。65歲的方梅香大娘動情地說：“他們里面最大的也才49歲，太讓人痛心了 。都是我們的孩子啊，都是好人，聽說今天要開追悼會 ，不管多冷，我都要來送送他們。”
這一天，泰安被感動
車行金山路，還未到影劇院，路兩邊便掛滿了橫幅。
“親愛的戰友一路走好”、“人民衛士永垂不朽”、“你是我們的好兄弟 ”、“沉痛悼念英勇犧牲的戰友 ”、“向英雄學習，向英雄致敬”……
人們在以各種各樣的言語，表達著自己對四位烈士的哀思與緬懷。
而這樣的橫幅，早已出現在泰安市區的各個主要路口，一些商店門口的電子顯示屏，也用這些敬仰的語言替換掉了之前各種各樣的促銷信息。
當天一大早，記者打車前往泰安影劇院的路上，出租車司機得知馬上要舉行追悼會時，先是長嘆了一口氣，緊接著用車上的對講機向同行們轉達這條消息，“大家有空的就去追悼會上敬個禮”。
“各個都是條漢子 ，沒給我們泰安丟人，對得起泰山。”放下對講機，出租車司機感慨道，在這之前，記者就了解到，泰安的出租司機早已自發組織捐款，“都是家里的頂梁柱，人走了，家里肯定有這樣那樣的困難，我們的一點小心意，能幫一把幫一把。”
追悼會開始，整座山城籠罩在濃濃的哀思之中，四位英雄早已用自己的行動，將整座城市感動。
“揮淚送英豪，誓死為人民，向人民警察致敬”與眾多黑底白字的橫幅不同，程廣虎將幾個大字寫在一塊白板上，舉在胸前。
1月10日，泰安影劇院門前，距離追悼會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程廣虎高舉白板，站在寒風中。盡管雙手已經被凍得發紫，但他仍不愿將白板放下。
既不是同事，也不是親友 ，甚至連鄰居都算不上 。程廣虎告訴記者，直到出事之后，他才報紙、電視上知道了幾位英雄的名字，而從那之后，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生意，每當有緬懷英雄們的集會、儀式的時候，他都會默默地參加。
“昨天的遺體告別儀式我也去了 ，我就是想再看看他們，看看我們英勇的泰安人。”程廣虎的眼睛里閃爍著淚光。
協警王波傷情得到控制 已出重癥監護室
經過120多個小時的治療，在泰安“1·04”持槍殺人案中受傷的協警王波的傷情得到控制。9日15時15分，王波從泰安市中心醫院重癥監護室轉移到專業病房。
泰安市中心醫院醫務部主任史寶海介紹，泰安市中心醫院先后邀請省立醫院和北京協和醫院的胸外科專家，及第三軍醫大學附屬大坪醫院3名槍彈傷專家為王波會診。
據醫生介紹，王波的神志已經清醒，可以和醫生進行語言交流。當記者對王波打出“V”形手勢時，他努力地向記者點了點頭。醫生表示，醫務人員仍將對王波進行24小時特護，目前來看，王波傷情比較平穩。
據了解，王波今年22歲，在搏斗過程中被犯罪嫌疑人用槍擊中肺部。
本版文/據《南方都市報》《羊城晚報》《魯中晨報》等綜合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