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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7日一大早,我們隨民政、殘聯和當地政府的同志來到楊武鄉羊望村王貴兵家。王貴兵的家與一般村居沒啥兩樣,三間兩層的木房,樓上吃住,樓下是圈舍。
王貴兵一家三口人,他,妹妹和母親。屋里屋外干凈清爽,母親和兄妹倆衣著整潔,端莊的面容透著善良和慈祥。如果不是特殊際遇,難以置信40年來他們經歷了一場難以言表的苦難和辛酸。
天降厄運 兄妹相繼雙目失明
王貴兵所在的羊望村是個有著百戶人家的苗族村寨。他今年60歲;妹妹王阿多,58歲;母親白阿貓,83歲。
47年前,在貴兵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災難突然降臨到他頭上。一天,他覺得眼里有些不舒服,便用手去柔一下,仿佛好了許多。之后,只要不舒服,便用手去柔。殊不知,久而久之非但不見好,反而越來越嚴重,父母四處求醫也無濟于事,從此,貴兵的世界一片黑暗。
好在哥哥的身旁多了個比他小兩歲的妹妹。妹妹棄學回家,陪哥哥玩,拉著他的手一塊放牛、摘豬菜,想盡一切辦法逗他開心。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貴兵的臉上漸漸綻放笑容,妹妹也出落得楚楚動人?删驮诿妹谜劵檎摷蓿瑴蕚洚斆利愋履锏臅r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生了:妹妹患上和哥哥一樣的眼病,并且結果和哥哥一樣----雙目失明。
災禍的腳步并不就此停息。一天,母親正在抓豬糞,看不見路的阿多來到母親背后。不知情的母親繼續抓糞,一不小心,身后的釘耙棍擊向她的右眼,可憐的阿多痛徹鉆心,眼球終被摘除......
漆黑世界 母親是兒女的眼睛
40多年過去了,我們不敢想象兄妹倆在一片漆黑中,如何走過長夜茫茫的少年、青年、中年,走到今天的花甲之年。
采訪中,我們深被這位83歲高齡的母親和她雙目失明孩子的故事所感動。傷痛中,母親悄悄拭去淚水,成了兒子和女兒的眼睛,把這個殘缺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14年前,老伴去世后,她更是含辛茹苦,既當爹又當媽。如今,老人還上山種地,白菜綠油油的可愛,老人一分鐘也閑不下來。
兄妹倆不屈地和命運抗爭著。貴兵練就了一身“武藝”,不僅上山放牛、砍柴,還學會把竹子劃成薄薄的蔑片,編制糞蘿、竹藍,然后拿到市場去賣,換鹽巴錢。街坊鄰里都說:他的手藝比眼睛好的蔑匠編的還要精致。
好強的阿多不比哥哥遜色,她打掃房間、洗衣、做飯,還和媽媽一起到田地里挖土種菜。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家務活麻利,讓一家人吃的穿的住的衛生清潔,村里人稱她為“巧姑娘”。
聽著這樣的故事,我們內心涌動著一種別樣的東西,無以用言語來表達酸澀而復雜的情感。母親是偉大的,兒子和女兒同樣了不起。這些平常人看似簡單不過的事,對于一個盲人來說,是何等的不容易!在做這些事之前,以及去做這些事的時候,貴兵、阿多兄妹倆經歷了怎樣的由身體創傷帶來的心靈苦痛?他們承受著怎樣的沮喪和絕望?在支撐生命天空的信念、毅力背后,多少次趔趄摔倒,多少聲嘆息無奈,誰能數得清......
花香時節 小小木屋溢滿春意
斗轉星移,母親漸漸老去,兄妹倆也不再年輕。趕上了好光景,吃穿住,黨委政府都作了妥善安排,安享晚安的夢已經成為現實。
3月27日,縣民政局局長李彪、救助局局長龍興榮、殘聯理事長梁科、楊武鄉副鄉長石宗明再次走進貴兵的家,為一家三口送來棉被和糧食。年前,母親因頸椎病住了一星期的院;貴兵的身體也不比往年,因患有高血壓,手腳神經系統被壓迫早已不能編竹蘿,端碗吃飯都有些困難。
仲春時節,小小的木屋溢滿了桃花、梨花的芳香,貴兵一家的生活也將翻開新的一頁。2013年起,享受農低保,以家庭收入測算為0送足1810元,加上增發金540元,達到每人每年2350元;同時按五保戶補助標準,作為特殊對象上調至每人每年1200元;糧食供應,每人每天一斤大米;衣物補助,每人每年1000元;每年200元一次性生活補貼,并施以平時適當的臨時救助;居家托養,以兩戶來考慮每年安排2000元;每年向省州爭取助殘補助2000元?床【歪t,除按合醫標準報銷外,其余醫療費用由民政部門“兜底”。生活起居,在目前母子(女)尚能自理的情況下,委托貴兵侄兒王鵬程代為護理,并由當地政府召集村委會商議,拿出具體的后續照顧方案。
這是一筆經濟賬,更是一筆愛心賬。值得欣慰的,從此貴兵兄妹和母親過上了好日子,衣食無憂,安度晚年。當問到還有哪些困難和要求時,母子(女)三人話語哽咽,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期盼奇跡 “假如給我三天光明”
故事就要結束了,突然想起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
海倫.凱勒說,第一天,我要看人,他們的善良、溫厚與友誼使我的生活值得一過;有視覺的第二天,我要在黎明起身,去看黑夜變為白晝的動人奇跡;下一天清晨,我將再一次迎接黎明,急于尋找新的喜悅,因為我相信,對于那些真正看得見的人,每天的黎明一定是一個永遠重復的新的美景。
掐指一算,貴兵從13歲失明到今天的60歲,阿多從17歲失明到今天的58歲,分別過了47和41個漫長年輪,“世界”在他們的腦海里已經沒有一絲印跡。多年來,當地政府和相關部門作了種種努力,“光明”的希望一次次破滅。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期盼奇跡出現,就像海倫.凱勒所渴求的,哪怕給個“三天光明”也好......(陳煥春 丹寨縣委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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