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年夜飯

                                                 姜秀波 / 文

    除夕，冰凍重災區——貴州省黎平縣縣城升起了星星點點的電燈亮光和蠟燭光。盡管沒有萬家燈火，但星星點點的花炮把這座“冰島孤城”點綴得年味兒十足。

    晚上6點半，忙碌了半天，年夜飯擺上了桌子。35歲的林順禮和妻兒、母親圍著桌子，等待老父親回來吃團圓飯。

    黎平縣供電局專職司機林昌龍已經連續參加電力搶修20多天了，從1月13日雪凝冰凍災害開始時，他就每天早晨7點出門，晚上7點之后才回家。林昌龍今年56歲，參加工作整整30年。他的妻子陳道梅長期患有高血壓、膽結石，除夕前兩天又感冒了，一直在輸液。大年夜剛輸完液，也在等著老伴回家吃香噴噴的團圓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桌上的飯菜都涼了。鄰居家吃好了飯，高高興興地燃放花炮去了。林昌龍還沒有回來。兒子直喊餓，哭鬧起來，林順禮只好抱著兒子到窗前看花炮，邊看邊哄。每當有一輛車開進小區，全家人都擠到窗前，希望是林昌龍回家，但他們一次次失望了。

    沒有電，蠟燭已經燃盡了一支。在燭光中，這頓年夜飯的等待是漫長的。7點45分，政府的應急柴油發電機開始供電。電燈亮了，頓時，小區內一片歡騰。林順禮趕忙拿起手機充電，10分鐘后，給父親打電話，得知林昌龍已經從工地回縣城的路上了，全家人都興奮不已。

    “爺爺，你怎么還不回來呀？”8點，林順禮讓兒子給他爺爺打電話。

    “爺爺還在送剩余材料回單位，再送一送搶修的叔叔回家了才能回來哩！”

    等，依然是等。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已經把屋里感染得十分歡樂喜慶了，林昌龍還在送同事回家的路上，林順禮張羅著把涼了的菜又熱了一遍。

    當地政府部門為電力搶修人員專門張羅的年夜飯開始了，林昌龍顧不得吃一口，就急匆匆地開車往家趕。一進屋，老伴兒心疼地哭了。看到56歲的丈夫除夕疲憊的樣子，她有很多話要說，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拍去衣服上的冰塊和草屑，一家人邊看春節聯歡晚會，一邊吃年夜飯。吃完飯，林昌龍在沙發上看電視，不到10分鐘就朦朦朧朧地睡著了，家人為了不打攪他休息，把電視聲音調到最低。一家人靜靜地感受著除夕團聚的溫馨。

    第二天，大年初一清晨7點，林昌龍又開車準時出發，奔赴搶修現場。為了萬家燈火，為了苗鄉侗寨早日重見光明，8000多個像林昌龍一樣的搶修人員還在貴州“重災區”黔東南戰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