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殺人逃亡4年 打電話到報社稱想投案自首
-逃犯的真心話
據云南網 “逃亡的日子暗無天日,每天提心吊膽。心理壓力太大了,看到警車就想跑,看到警察就以為是來抓我的,連做夢都在躲。”
“2009年看了你們的報道,那時候我就想投案自首了。但是,打電話到你們報社,找不到你,要不到你的電話!
“我自己去投案,怕公安不認可我主動自首行為!
我殺死了那個人以后,一直在想他的母親,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他的母親。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我比誰都體會得深。我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要是將來我能早日出獄,要是他的母親不嫌棄我,我就去給她當兒子!
5月27日,西安殺人在逃嫌疑人相銳找到記者湯興萍,稱其想投案自首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希望記者能與他見面并幫助他渡過心理難關。
前日下午3時30分,相銳在記者陪同下,鼓起勇氣來到五華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投案自首,結束了他整整4年的逃亡生涯。之所以要找湯記者見面,是因為相銳看過其曾成功勸服過兩名殺人在逃多年的犯罪嫌疑人主動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的相關報道。
神秘男子來電
“我想投案自首”
“有個自稱殺人在逃嫌犯的人要找你,說他想投案自首,我把你的電話號碼給他了。”5月27日晚7時,云信記者湯興萍接到同事電話。半個小時后,湯記者接到一神秘男子用手機打來的電話,該男子說一口比較標準的普通話,無法辨別他是哪里人。
神秘男:我想投案自首,我認為你最可靠,所以才找你說。你不要報警好嗎?我認識你,我看過你以前送過兩個殺人犯去自首的報道。你能幫我嗎?2009年,我無意之中在《云南信息報》上看到一篇《我12年前殺了人,想自首》的報道。從此,我特別關注《云南信息報》,從王會投案自首,到李宏投案自首,我每一篇都讀了好幾遍。那段時間,我萌發了投案自首的念頭,但我前前后后至少打了5次電話到《云南信息報》熱線,希望得到你的電話號碼。對方總說有規定,記者的電話號碼不能隨意提供。沒辦法,我又一次打了我們那里一家媒體的電話,對他們說我想自首,沒想到他們對我的態度很冷淡,讓我自己到當地公安機關去自首。
記者:謝謝你對我的信任。既然你說你認識我,你可以當我是你的朋友。請問你貴姓?你是哪里人?你希望幫你做什么?
神秘男:我的真名暫時不能告訴你,你不要報警好嗎?我確實想自首,如果你報警對我很不利,我只是自首前想和你見個面。
記者:暫時不報警可以,和我見面也沒問題,但見面之后你必須去投案自首。你知道,如果我和你見了面,你卻不愿意去自首,結果我們都會很被動,F在,昆明對外來人口的管理日趨規范,這個你是知道的。我認為,在公安機關沒有查到你之前,你主動去自首才是明智之舉。如果你覺得去投案自首有什么困難,需要我幫你做什么,你盡管說。我會盡最大努力去幫你。
神秘男:王會和李宏最后定的什么罪?判了多少年?
記者:故意殺人罪,15年。由于是主動投案自首,法院從輕量刑了。
神秘男:我不是故意殺人,我真的是想自首,所以才給你打電話,請你相信我。你可以陪我回我們那邊的公安局自首嗎?
記者:你們“那”是哪里?可以告訴我案發的經過嗎?或者有些問題我可以幫作個參考。
神秘男:陜西。我是被他敲詐之后,想不通氣不過才去找他的。當時我擺攤做生意,他帶了一幫人來收保護費。我沒錢給他,但是他們人多,硬要讓我請吃飯喝酒。我沒辦法,只好請。吃飯的時候,他借我的手機打電話,打完了就不還給我。我求他還給我,只差給他們跪下了。他不但不還我,還說手機就抵了這個月的保護費,下個月的必須如期給上。那天晚上我回家以后,怎么想都想不通。第二天,我準備去找他理論,怕斗不過他,我裝了一把刀。找到他以后,他的態度還是和頭天一樣。當時我想教訓教訓他,就往他屁股上捅了一刀,沒想到就這一刀把他給捅死了。
特殊的午餐
“4年來最好吃的飯”
5月27日晚,湯記者與神秘男子通了多次電話,最后,他們約定第二天中午見面,由記者做東請客吃飯。 “我們今天在哪里見面?”28日上午10時28分,記者接到神秘男子的電話,“我家在北市區,要不就在我家附近找一家飯店?”
“你定吧,定好了我就過來,我離那里比較遠!
記者將吃飯的地點定在了萬華路某餐館。由于神秘男子說他是陜西人,記者想到云南省公安廳政治部的嚴波也是陜西人。和嚴波通話后,嚴波建議,如果該男子出現,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做其思想工作。如果順利,可直接將其送到就近的五華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自首。
中午11時20分,記者和兩名同事,還有央視《講述》欄目的記者何方南來到餐館。等候的時間顯得特別漫長,如果神秘男子不現身,那就意味著白忙一場。記者試著撥打神秘男子的電話,電話通了,他說還在路上。大家繼續等待。
中午12時整,記者的電話響了,神秘男子說他已經到了萬華路。記者立即跑到樓下去迎接,一切比預想的要順利。
見面后,神秘男子揭開了他的神秘面紗:“我叫相銳,是陜西西安市未央區人,29歲。2007年4月12日中午我在老家殺了人,一跑就跑到現在。來之前我一直擔心,還幻想過這里會有很多警察正等著我,謝謝你們……今天這頓飯,是我這4年來吃得最好,最安心的一頓飯……”相銳感受到記者們的熱情與關心,他眼圈紅了,哽咽著說他此時此刻特別想家。
4年逃亡生涯
“逃亡的日子暗無天日”
這是一頓特別的午餐,相銳顯得很坦誠。他一邊喝啤酒,一邊講自己的家事。說到母親的時候,相銳哭得很傷心:“1999年的一天,我開著車,母親也坐在我車上。當時下著小雨,路很滑。我為了避讓一輛摩托車,滑進了路邊的河里。母親就這樣死了……我殺死了那個人以后,一直在想他的母親,我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他母親。那種失去親人的痛,我比誰都體會得深。我不是故意要殺死他的,要是將來我能早日出獄,要是他的母親不嫌棄我,我就去給她當兒子……”
相銳還說了他逃亡這四年的經歷。逃亡路線:蘭州—寶雞—成都—玉溪—昆明。生存地點:黑磚廠、建筑工地、撿垃圾、當搬運工、餐館打工。有錢的時候,在昆明只敢住城中村的小旅店,沒錢的時候只有住橋洞。
“曾經和一個臨滄姑娘談了半年戀愛,我是殺人犯,不能連累人家啊,最后只好找個借口分手。她走的時候,我把我打工攢的2500元錢都給了她,希望她能原諒我。我祝愿她今后能找到真正的幸!f真的,逃亡的日子暗無天日,什么都不能有,有的只是提心吊膽。心理壓力太大了,看到警車就想跑,看到警察就以為是來抓我的……”相銳說這一刻他終于坦然了。
午飯后已經是下午3時15分了,按照與嚴波先前的約定,記者駕車把相銳送到了五華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雖然是周末,嚴波、刑偵大隊的領導和民警們都在等著相銳。相銳下車后,嚴波的一口家鄉話讓他頓時有了回家的感覺。五華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接到相銳后,與西安警方取得聯系,核實了相銳的身份后,立刻進入了相應的辦案程序。目前,相銳已被羈押到看守所,等西安的辦案民警來了以后,相銳案件將被移交到案發地辦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