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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縣高增鄉高增村,群山環抱。寨腳溪水長流,寨頭樹木參天,一座挺拔的鼓樓聳立其間。山腰坡坎,吊腳樓群錯落有致、依山傍崖,臨水而建,與溪水、小橋、山川相映成畫。11月13日,記者走進高增村,前往楊光錦的家中采訪,一路被村寨的美景吸引。

“高增村80%的木房子都是我參與建造的,寨上的鼓樓、花橋也是我的作品。”楊光錦說。
建造木房子不是簡單的組合,需要制造的零部件不比制造汽車少,蘊含著許多復雜的程序。但在楊光錦看來,建房子似乎并沒有那么難。

楊光錦是村里的掌墨師。“掌墨師”,在當地,就是掌控墨線的師傅的意思,這個角色,堪稱傳統修房造屋的“總工程師”,全程主持參與房屋的建造。
1961年,楊光錦19歲,開始跟著父親學習木工,進步很快。一般來說,從一個學徒到成長為一名“掌墨師”,大約需要10多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楊光錦卻在短短4年就學會了建造木房的所有技藝。1965年,他便迎來了掌墨的機會,負責建設當地學校的3間木房。之后,村民建房,大多請他主持參與建造。

截至目前,楊光錦已參與建造了近280棟侗族木房,這些木房古色古香,別有風韻。
為村民建造木房子,楊光錦幫忙的多,拿酬勞少,鄉親們給不給報酬,他從不計較。有的“愛好”,給個2元,或者3元,他也不嫌少,絲毫不以為意,且樂此不疲。
“建造木房子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因為每根柱子都是圓的,木柱之間用木枋連接起來,榫眼不能相差分毫。掌墨師對于榫眼高低、左右、前后,大小的關聯要了然于胸,準確無誤地計算,才能實現榫栓合縫。”楊光錦說。

掌墨師傅在掌墨的時候,彈在柱子上的墨必須筆直,掌墨師傅的眼、手的配合要做到一致,掌墨師在測量的時候必須準確,不然會造成差之毫厘、謬以千里的現象。
“我造的木房子都是成功的,我們一般不需要太多的設計,主人家怎么要求我們就怎么建造,更多的是根據地基來建。”楊光錦說,“在接到建筑任務之后,我會先丈量地基,根據地形確定建筑物的基本框架,再將木片削成扇子片片狀,把成百上千長短不一、大小不等的柱、瓜、梁、枋、板、眼等構件的尺寸和大小都一一準確刻寫在上面,即使沒有圖紙,建造木房也能做到準確無誤、分毫不差。”
建造木房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一個人是完不成的。從1973年到2003年,楊光錦共帶出了3批徒弟共計30人。徒弟雖不少,但技術達到爐火純青的并不多,真正能掌墨的徒弟僅僅有3個,這些掌墨師傅已經能夠獨立建造房屋,也能夠建造鼓樓,不少人還在外承包工程。
修建木屋屬于高級水平,建造鼓樓就代表木結構建筑的頂尖技藝。1985年,楊光錦掌墨并建設的高增下寨鼓樓歷經30多年的風雨依然巍峨屹立在寨子中央。“建制鼓樓、花橋比一般的建筑轉彎拐角多,最考驗掌墨師技術。”楊光錦說。
高增鼓樓就耗費了楊光錦一年時間。放眼望去,高增鼓樓飛閣重檐,層層而上,氣勢雄偉。步入其中,但見整座建筑挑枋豎瓜,榫栓穿合,密扣無隙,加之畫棟雕梁,巧奪天工。高增鼓樓穿梁接拱、結構牢固,接合縝密,不朽不斜,立柱連枋全以榫卯連接,不用一釘一鉚,精湛的手藝和奇特神秘的建筑方式引來外地游客的稱贊。
建造鼓樓需要選址,選伐木材,制造木柱和坊,鑿榫打眼、然后豎起四梁八柱,整個做工復雜精細,不是一般的木工師傅所能完成,需要有很高的造詣、高超的技巧。從江縣城二橋橋頭修建的長廊,花橋轉彎拐角,建筑難度大,也是楊光錦參與建造的……
從事鼓樓建造這些年,楊光錦的足跡幾乎遍布從江縣。2013年,他到從江境內的高仟修鼓樓,到黎平修長廊。2015年,往洞的鼓樓也請他去維修,由于年逾古稀,他的兒子不讓他前往。
盡管年事已高,楊光錦不再直接從事房子和鼓樓的建設,但是他的徒弟們有不懂的地方前來請教他,他仍毫無保留地給予解答。
鼓樓、花橋、侗族大歌被譽為侗族的“三寶”。忙碌之余,楊光錦除了修建鼓樓和花橋,還特別熱愛唱侗歌,在繁忙的工作間隙,他就靠唱侗歌來消除疲勞。
自1963年接觸侗歌后,他就深深地迷戀上了唱歌記歌,成了當地有名的歌師。在其家里,他記錄侗歌侗戲的本子就有厚厚的6大本,僅僅是牛腿琴歌,就記錄了273首,他還新編了農村教育、衛生、防火等方面的歌曲,這些歌曲在侗鄉的村寨間廣為傳唱,引領著鄉風文明。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傳承侗族木構營造技藝,讓更多人了解并愛上侗族傳統木構建筑文化,是楊光錦的追求,也是他一生的心愿。(王道東 楊光洪 康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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